阳光穿透枝叶的缝隙,又是粽子飘香时。粽子的米香裹挟着芦苇叶的清香飘进我的鼻孔,总是抑制不住垂涎的口水。我对粽子有一种特殊的情结,那醇厚的粽香、浓浓的母爱以及家乡的味道已深深积淀在我记忆中,如一缕芬芳,勾勒起我无限美好的回忆。
记得孩提起,家里就一直有端午节前包粽子的习惯,而母亲永远是主角。一般在端午节的前几天,她都会提前浸泡好半盆黄米,这大概与南方善用糯米包粽子有所区别。黄米在清水盆浸泡几天后,浮出些许泡沫,大概就差不多泡好了。芦苇叶、马莲叶、红枣等也是要提前泡在水中,慢慢变软。
一切准备就绪,母亲就在屋里摆上方桌,开始包粽子。母亲包的粽子在家乡远近闻名,她人缘好、手艺精,端午节前几乎每天都有人请她包粽子。看母亲包粽子简直就是一种享受。只见她随手抽出一片粽叶一叠一卷变成一个圆锥的筒,用勺子填点糯米和红枣,用筷子捣实,再抽出一片粽叶三叠两折包好头,轻轻拍一下粽身,好让米瓷实些,这样包出来的粽子蒸熟后粽子不变形。最后用泡好的马莲叶包扎起来。双手灵巧的她,一眨眼的工夫,就包出了规格相当、有棱有角的粽子,整套动作可谓一气呵成。
接下来就是蒸粽子。母亲讲,蒸粽子也有讲究,要往蒸锅中倒入足量的清水,水量最好淹没过粽子,用柴火蒸煮出的粽子嫩软可口。那时我经常帮母亲烧火,火候可得掌握好——大锅里水快干时要及时加水,水开的时候要适当减柴火。蒸煮的过程中,粽子的清香不时飘进我的鼻子,我便一个劲追问母亲粽子到底好了没有?但总被告知,还早着,要少半天时间。我也只能忍着咽下口水,一边慢慢烧着柴火,一边紧紧盯着大蒸锅,生怕哪个粽子飞走了。
终于等到粽子煮熟了,不等母亲阻拦,也顾不上烫手烫嘴,我就急不可耐地拿上一个粽子快速剥开,里面金黄金黄的,感官上就让人很有食欲;咬一口醇香软糯,满嘴是黄米与红枣的甘甜。
其实,粽子煮熟后晾两个多小时再吃味道最佳,吃时再蘸上些许白糖、玫瑰酱,那滋味别提有多美。吃完粽子,母亲还不忘叮咛我给邻里送些粽子,朴实的送粽举动维系着朴实的邻里乡情。
后来上学,踏入警营,参加工作再到成家,一直不在母亲身旁,可每个端午节,手勤腿勤的母亲总会精心为我包粽子,从不嫌麻烦、琐碎。端午节工作忙,回不去,母亲并不责备,更多的是支持和理解,做好冷藏起来等着我回去吃。她说,她喜欢看着我吃,只要爱吃,就多给我做。何止是粽子呢,日常的油盐酱醋、荤素果点也都因为注入了她的温情,我总也吃不够、吃不腻。(胡惠策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