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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写中的一隅净地
2022-08-15 10:23:04    来源:山西日报

生活在喧闹的城市,做着一份操心的差事,经常感觉到身心疲惫。每每这个时候,我就想去一个地方坐坐,到那里喝杯茶,看主人写会儿字,和主人聊会儿天,瞬时心就能静下来。那就是书法家赵国柱先生写字、读书、饮茶、小憩的地方,怡心斋。

“怡心斋嵌在这个城市傍桥临水的南边,城影市岚,尽收眼底。尤其是天气晴好日,凭窗远眺,绿水逶迤,桥姿参差;更有朝暾晚霞时,清风引目,浮光跃金,河禽翔集。如此好景翩联,常令我胸襟大开,喜不自禁。回身室内,是一案一台一几一架,错落排开简单有致。案用来捧读,晨昏拥乐每相亲;台用来写字,砚边帖上走光阴;几用来奉茶,风雨故人轻叩门;架用来陈石,一方一态自天真。”这是国柱先生自己为怡心斋写过的一段话。他还说,专辟这一方所在并得斯名,意思是:找个地方,把心搁下来。

怡心斋在汾河岸边,离我工作单位和住的地方都不远。一次回家的路上,我与国柱先生偶遇,才知道先生刚搬来此地不久,而我的住所与怡心斋竟然只有一墙之隔。从此,我就成了怡心斋的常客。

我对书法只谈得上是喜好一族,既不会写也不会评。之前对国柱先生的书风情有独钟,主要是因为先生的字看上去是美的、潇洒的、舒服的。我喜欢他字体的姿态横生、神气飞扬、大字雄浑、小字娟秀。仅此而已。

先生的书艺到底有多高的成就,自有专业人士的种种品评。力群老先生20多年前就说过,国柱的作品大气豪放,颇能打动人。姚奠中老先生生前这样评价,说国柱先生的书艺灵动而不轻浮,得心应手独具面目,已自不同凡响。

国柱先生是山西省硬笔书协的创始人之一,他的书法成就还受到刘艺、何应辉、张旭光、朱培尔、胡传海等一众当代书家、评论家的高度评价,说他的作品格调高古、不染时弊、沉浸传统、耽之经典;说他字形与章法的取势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貌,在痛快淋漓之间显现厚重与浑然,在潇洒生冷之中隐含古拙与苍茫……

我到怡心斋,更多的是来感受心灵上的碰撞与交流,听一个尊者、智者讲述他的人生经历,探索书艺的经历。有一段时间,因工作常有“信而见疑,忠而被谤”之感,这个时候,我又想起了怡心斋。近乎一路小跑,急步登楼,直到走进怡心斋,坐到国柱先生的茶桌边,怦怦乱跳的心才一点点平静下来。听先生讲起他当年迫于生计当代课教师、做装卸工、修手表、画玻璃画、在街道工厂一干8年的艰难岁月,以及受命运捉弄与大学失之交臂,直至边工作边学习以优异的成绩考上电大,才圆了自己的“大学梦”,后又搭上“五大生”转干的末班车,从此才步入正途的奋斗历程,个中曲折坎坷无不令人叹息、感慨,但先生讲起当年的苦难却如同给客人添茶续水一般云淡风轻。

国柱先生在56岁那年,提前从领导岗位上退了下来。按理说谁赶上这样的事也会觉得委屈,心里不舒服。但先生却能正视现实,华丽转身,一头扎进书法艺术的海洋,孜孜矻矻,乐此不疲。为此,他还专门写了一篇手札《退了真好,老了也真好》,里面写道:“风风雨雨几十年过去了,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也都尝过了。现如今,衣食无忧,自由自在。自己还有爱好,每日里读书写字……”作家、评论家介子平这样评价道:“退下来后,其书状态渐变,越发地连绵飘逸、长虹通贯。”

一个个成果能证明。2012年,国柱先生就被《书法》杂志、《书法报》评为“2011中国书法十大年度人物”;2015年荣宝斋出版社正式出版《中国当代书法名家新作——赵国柱》,同年在北京荣宝斋美术馆举办个展;2016年初应邀在上海朵云轩举办个展;2016年末应邀在杭州西泠印社美术馆举办“赵国柱手札作品专题展”;2017年7月应邀在太原美术馆举办“赵国柱书法作品汇报展”……

近几年,国柱先生接连推出《赵国柱草书古文观止选篇》《亲情与感悟·赵国柱尺牍手卷作品集》等作品,先生以他见长的章草或小草,一点一拂之间,既见情性又不失文采,把情感与情绪融入其中。一篇篇信札尺牍笔墨精雅,情浸于书,意趣横生,韵味无穷。圈内的朋友都认为,这类尺幅短小的尺牍、手札,因为“创作”的意味稀薄,绝少功利之心,似乎更为贴近书家的内心世界。书法评论家杨吉平称赞道:“最显著的特征便是以自我之墨书写自我之文,文情墨韵,相得益彰,相生相发出一种无限的魅力。”

《亲情与感悟》中,国柱先生写及“苦难”的文字颇多。他在《关于苦难的思考》中写道:“人生的苦难是一个过程,但更是一种境界。当一个人的苦难过去之后,变为记忆时,百般咀嚼,萦绕于心,苦难便会升华为个人的财富,其不仅仅沉于肝肠寸断,同样会激起荡气回肠。”“岁月磨砺使人成熟,我们习惯称之为过来人。这‘过来’二字所体现出的就是淡定与从容。尽管苦难的回忆或许伴有泪水,但同样也伴有痛快淋漓,伴有心灵净化,伴有神清气爽。不敢说禅心,不能说至境,只说苦难对于人的心灵洗礼,至真!至淳!至清!至爽!”

有幸与怡心斋为邻,我感觉这两年自己吃了不少偏饭。除了不时拿到先生的新书和墨宝,还能与先生等好友一起去小酒馆对饮两杯。耳濡目染,我能从国柱先生身上感受到浓浓的文人情怀和满满的正能量,越发会经常想起怡心斋,想去怡心斋。

此时此刻,我又想到怡心斋去坐坐了,去喝先生的茶,去看先生写苏子的《定风波》,去听先生讲书坛新近发生的趣事,再给自己的心灵做个按摩……(高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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